方云仙发觉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连忙不着痕迹地拉了拉牧枫的衣服。
虽然她不知道于成安没能解决的问题是什么，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这个问题肯定很难，否则以于成安的水平，更是在晶体学领域浸淫将近60年，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办法呢？
如果说这个问题出现在生物计算机领域，她还相信牧枫能够解决，毕竟在这个领域内，牧枫的水平可是得到了洛风华和陆青承的一致认可，但是关乎到晶体学方面的问题，她对牧枫还真没有信心，而且对手还是于成安这样的顶级科学家。
任何一个学术领域，研究到高深境界，所涉及的知识都变会得异常复杂，对常人来说更是犹如天书一般，根本无法理解。
“好！好！”
于成安紧盯着牧枫，轻轻鼓了鼓掌，眯着眼道：“我研究了一辈子的晶体学，都没能解决这个问题，现在我倒想听听你的高见。”
“晚辈才疏学浅，要是有讲得不对的地方，还望前辈多多包涵。”牧枫微微一笑，神情很是自信。
在来这里之前，他将网上能搜到的和于成安有关的一切信息都记了下来，其中就包括于成安发表的所有论文和著作。
当然，其中有一些被版权封锁的文章，他花了一点小手段才看到，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对两人今天的博弈而言并不重要。
晶体学，也被称为结晶学，是一门以确定固体中原子或离子等排列方式为目的的实验科学，主要研究晶体及类晶体生成、形貌、组成、结构和物理化学性质的规律。
简单来说，这门学科就是研究物质世界的微观组成，达到了解甚至是改变物质组成结构的一门神奇科学。
常言道，万丈高楼平地起，人类掌握了盖房子所需要的基本东西，再加上后期逐渐成熟的力学相关知识，就可以利用这些基本东西来建造各式各样的房子。
于成安，就像是那个研究如何盖房子的人，其最擅长的领域是晶体力学和晶体结构学，而对牧枫帮助最大的就是晶体结构学，这门学科专门研究晶体内部结构，解析质点排布的各种规律和晶体结构的具体测定。
虽然牧枫有昊天相助，已经从人类掌握的技术中，分析出了如何将7种物质特性融为一体的办法，但是这些方法依旧需要晶体结构学大量的理论数据支持，而于成安就是这个领域最杰出的人物之一。
“在前辈的著作《自然晶体的力学性能和缺陷分析》中，我看到前辈使用坩埚下降法，成功生长了声光用二氧化碲晶体。”牧枫徐徐说道，“从实验角度来说，这次实验算得上是很成功了，不过生长出来的二氧化碲晶体却有相当严重的缺陷，完全没有达到预期的性能。”
“你倒是看得挺仔细。”于成安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
方云仙又暗中拽了一下牧枫的衣服，用眼神示意牧枫说话注意一些分寸，不要惹恼了于成安。
牧枫转头微微一笑，微不可查地伸手将方云仙的小手压在了沙发上，轻轻捏了一下。
方云仙虽然心中很是忐忑，不过这个时候她也不好打断牧枫，只能听牧枫继续说下去了。
“在生长晶体的相关试验中，控制实验环境的变量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这个过程中参杂进任何杂质，都会极大的影响到晶体的形成以及最终展现出来的性能。”
牧枫微笑着说道，在场众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吸引了注意力，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这也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我们都知道，晶体是具有明确衍射图案的固体，组成的原子或分子在空间内，按照一定规律周期性地重复排列，所有也具有非常对称的外形，正因为这种严格的规律，参杂的任何物质都会导致其结构出现变化，甚至可能让晶体转变为非晶体，失去原本具有的某些特性……”
牧枫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于成安打断了，“你说得这些东西，学过晶体学的人都知道，人人都明白这是关键难点所在，却都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你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我的办法，其实很简单。”牧枫笑着说道。
于成安著作《自然晶体的力学性能和缺陷分析》中，关于晶体生长的四大缺陷描述得非常清晰，分别为点缺陷、线缺陷、面缺陷和体缺陷。
这四大缺陷依次从零维结构发展到一维结构，再到二维结构，最终影响到三维结构。
零维是一个点，一维是线，二维是平面，三维是立体，许多人都知道这个基本概念，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人类肉眼所能看到的任何东西，都拥有复杂的三维结构，哪怕是一张薄到不能再薄的纸，内部物质结构也一定是由三维组成。
正因为物质内部空间的三维结构非常复杂，所以很容易混杂进其他东西，当然，你不可能徒手把一张纸揉进面团里，哪怕用搅拌器搅碎了，甚至看不到纸张存在，但纸依旧是纸，面团还是面团。
微观世界的物质结构，不是人类自身力量能够打破的，其原子之间的联系无比紧密。
但是在制造晶体的过程中，物质结构却有一个形成的过程，在形成的这个过程中，杂质就有可能混杂进去，这里的杂质并不是通俗意义上的灰尘或者是脏东西，而是其他不相干的原子等基本的微小粒子。
就好像建筑工人要搭建一栋房子，本来按照设计图纸按部就班地进行，但是中间却有人故意捣乱，把图纸改得乱七八糟，最终建好的东西能不能叫做房子都还不一定。
目前而言，全球的科学家们都没能完美地解决这个问题，只能尽量控制杂质不要进入生长的晶体中，但是收效却微乎其微。
“很简单的办法？”于成安半眯着眼，盯着牧枫冷声问道：“什么办法？”
如果这个办法真得很简单，岂不是无形中显得他很低能？
“不知道前辈有没有听说过，声音也有形状？”牧枫微微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
“声音的形状？”
不光是于成安一头雾水，就连陆青承、洛风华和方云仙三人也是满脸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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