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五点半了。”
“饭菜好了么？”
“已经好了。”
“那叫他们上菜吧。”
中年男人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老头子也在吸了两口烟后，站了起来，“走吧，先去饭厅。”
他说着，一手端着烟斗，一手背在身后，弓着腰就朝左边走，明明看起来都七十多的糟老头模样，走起路来挺麻利的。
高天恙站了起来，我跟着站起，宋瑞生掀着眼看着我们没动，高天恙帮我拿起盒子，看向宋瑞生，“不走么？”
“你们先去，我一会过来。”
“……”这是还跟他老爹置气呢？
我转眸看向高天恙，就见他轻抿着唇点了点头，抬起一手搂着我的肩跟上老头子。
转过左边的拐角，是长长的走道，前面有自然光，我才发现这中间居然是天井，除了全前厅，其它房门都是朝着天井开，有点四合院的味道，但又不是，感觉很奇怪。
高天恙的是看出我的好奇，低声给我解释这种格局叫什么，简单几句，我是有听没懂，迷迷叨叨。
我决定，等下回去的时候再好好问清楚，主要是他那什么‘燕尾’，‘披丧’这些词汇让我很好奇。
走在前面的老头子在走廊的中间停下，伸手将门推了开，左手又往身后一背，就走了进去。
高天恙搂着我慢悠悠的走到门前，才松开我的肩，拉着我的手往里走，粱翼和老齐站在门口没进。
饭厅很大，中间放着一张很大的木质方桌，老子已经坐在桌前，一手端着烟斗，一手横在桌面的看着我们。
我觉得他落在我身上的视线格外多些，那目光让我有些不适的微微低下头。
高天恙牵着我的手来到方桌的左侧才松开我的手，帮我拉开雕花的红木靠椅，让我坐下后，自己才拉开我旁边的也坐了下来。
老头子忽的放下烟斗，吐着烟雾叹了口气，“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有生之年有没有机会抱上孙子。”
“生哥是差不多应该结婚了。”高天恙声音淡淡的回。
“其实之前……”宋玖铭话说一半顿住，微微蹙眉端起烟斗抽了口吐出烟雾，顿了几秒才又开口，“老荣找过我，有点联婚的意思。”
我心咯噔一下，高天恙就问：“老三么？”
“不然呢？老二离过婚的，我瑞生还能去整个破鞋。”
“……”我擦！老头子不道貌岸然的时候，说话也是挺俗的，还破鞋……
高天恙笑了，声音低低的，“生哥肯定不愿意。”
宋玖铭没吭声，而是叹了口气后又抽了口烟，“强强联手挺好，还可以把你打压了，我就不明白他怎么想的，我看佩佩那闺女还不错，挺顺眼。”
“！”老头子，那你么直接的表示要打压我家天哥真的好么！
我眉角微抽，但高天恙却好似一点都不在意，唇微微弯起，“我也觉得挺好，老荣没儿子，三个闺女，老大丈夫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老二已经离婚，如果生哥取了他小闺女，不仅仅是强强联手，华荣以后起码能有一半在生哥手里。”
“对啊！”老头子表示很赞同，“老荣明显就是找个靠谱的接班人，要不百年后，这家产只能以基金方式管理了。”
我一听小闺女三个字，加上他们的谈话，脑袋瞬的就闪过才去G市时候，宋瑞生设计搅黄了老荣对高天恙的印象。
那时候，他是应该就知道老荣看好高天恙，像找他做驸马了，所以他才会那么做。
但从宋玖铭的话可以明显听出，他那么做可不是为了给自己机会，而是单纯的搅黄……不想高天恙借了老荣这把梯子。
“那你劝劝生哥，我到觉得这个联婚不错。”高天恙回，听起来不想讽刺，只是实话实说的感觉。
“劝了也没用，两年了，佩佩到是挺喜欢他的。”
“这种事急不来的，生哥不对点头，也没办法。”
“我开始是不急啊……”老头子说着，端起烟斗深深吸了口吐出烟雾，看向高天恙，“但是你出事之后我就急了。”
我心跳再度漏了一拍，是听出了点弦外之音。
高天恙没吭声，只是眉骨轻抬了下，宋玖铭再度开口，“你的性格我太清楚了，我就是不清楚你什么时候会动手，这几百亿的家产，弄成基金多可惜你说不是？”
我眸微缩，屏住呼吸，缓缓收回视线垂下眸，努力让自己镇定。
视线的余光了，高天恙横在桌面的手，指尖轻轻敲着那只暗红色的雕花木盒。
“干爹，小悦在聊这些怕是不好。”
“我看你对她挺好的，她应该知道的不少。”
“……”少！我知道的真的少！你们别当我的面聊了成么？我会心惊！这对孕妇不好！
高天恙轻笑了声，然后说：“我听到脚步声了。”
我微楞，紧接着也听到了脚步声，由远至近，然后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
“两个门神一样杵在这干嘛？不会自己找地方坐啊？”宋瑞生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呵……生哥。”粱翼交了他一声，没声了。
顿了两秒，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刚才那个中年男人，男人手里端着个托盘，里面放在一壶茶和几个杯子。
他走到方桌的右侧，拉开靠椅坐下，男人将托盘放在桌上后，将茶杯倒满挨个送到我们面前，放下茶壶，拿起托盘，“老爷子，菜已经送过来了，先喝杯茶。”
“嗯。”老头子应，在男人走出去后，看向宋瑞生说：“我刚在和天恙说佩佩的事，他也觉得佩佩不错。”
“呵……”宋瑞生笑了，眼睛都微微眯起，然后看向我，“不错你怎么不要？”
我擦生哥！你跟高天恙说话看我干嘛！
“我那时候有小悦了嘛，没的话，这把梯子我会考虑的。”
我整无语，宋瑞生看我的目光一转，对上老头子，“你也听到了，人家不要的，你还要我捡？”
“女人你不也还捡？”
噗——这老头……要不要那么不给自己儿子面子？！
“我那是抢，不是捡。”宋瑞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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