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海成说完后，会议室里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寂。
在座的许多高级工程师都曾出国深造，学习西方的先进科技，他们清楚的明白出去所能学到的这些东西，对于西方而言都不是真正的核心技术，既然能够对外开放，也就意味着别人已经掌握了更强大的科技，那些旧技术自然不再具有封锁的价值。
每一个学成归来的人，都深刻地意识到华夏和西方的差距究竟有多大，那种落后的屈辱感，正是激励他们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工作的原动力，力求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提升华夏的整体科技水平。
经过这些年的努力，虽然在航发领域内，华夏和西方依旧有较大的差距，但却已经摆脱了曾经只能仰望三大航发巨头的落后局面，掌握了一定程度的核心技术。
可是就在前天，他们的信心却是几乎被彻底摧毁，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强大的科技力量，尽管拥有这个核心科技的人就在华夏，但他们却并没有感到开心或者是骄傲，相反每个人都觉得压力非常大。
一方面庆幸华夏已经有了如此强大的科技公司，另一方面心情却又十分沮丧，他们在航发领域的平均工作时间都超过20年，却还不如一家新兴的科技公司厉害，对于几乎付出所有精力攻关航发技术的众人而言，这种打击不可谓不大。
“华航成立超过30年，国家每年投入巨额资金和无数人力进行研发，在这方面的技术水平，华航已经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集团，连你们都要花费一年时间才能解决的问题，别人却只要2分钟？”
金昌文一声嗤笑，他虽然没有从事航发领域的研究，但好歹也是个硕士，逻辑思维能力和理解能力没有半点问题，齐海成的话他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夸张。
东皇近一年的发展确实非常迅猛，所研发的第六代发动机技术，也已经成功超越了西方的三大航发巨头，但这样就能将华航的一众高级工程师吓倒，他觉得有些不能理解。
这些人可都是业内的顶尖精英，每一个都出国深造过，不是没有见识过西方世界的尖端技术，东皇的技术再强大，难道还能甩开西方一大截不成？
心里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倒不是金昌文看不起自己的祖国，而是因为在中资委负责战略投资这些年，他接触了无数行业的龙头公司，能够正确认识到华夏和西方的差距，短时内还只能努力迎头追赶，尽可能地缩小这种差距，想要快速超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在某些领域内，华夏拥有的科研成果已经闻名全球，但在真正的高精尖端的技术领域，华夏如今还只能算是刚刚起步，航发领域就是其中之一。
“可能我刚才没有表述清楚，让金处长产生了误会。”
齐海成看了一眼嗤笑不已的金昌文，淡淡地说道：“解决HX-12型发动机的震颤问题，牧先生展示的整个过程大概在2分钟左右，事实上如果不需要将这个过程演示出来，我想时间应该还要缩短许多。”
“咳！咳！”
正呵呵笑着的金昌文，嗓子里突然发出了奇怪的声响，似乎被口水呛到了，不得不连咳几声来缓解尴尬的场面，“东皇在航发领域的技术水平已经这么厉害了？解决你们遇到的棘手问题，花上2分钟的时间都算多了？”
“齐总工程师说得对也不对，HX-12型发动机所遇到的震颤问题，东皇正好在这方面积累了比较丰富的经验，所以才能这么快解决，按照系统分析处理的精确时间来计算的话，整个过程一共耗费8.75秒，就算9秒钟吧，但这并不意味着东皇遇到其他问题的时候，还能拥有如此高效的解决能力。”
牧枫平静地说道，想在谈判的过程中占据绝对上风，就必须适时地展现出压倒性的优势，但他可不会过度吹嘘东皇的实力，避免被人抓住话柄引火烧身。
金昌文缓缓点了点头，看了眼齐海成又转向了牧枫，“虽然有齐总工程师作证，我不该对东皇的技术实力产生怀疑，但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畴，没有亲眼看到的话，实在是很难相信这是真的，既然东皇提供解决方案的能力如此强，时间耗费也不长，不知是否可以现场演示一番，让我开开眼界？”
“这......”齐海成眉头微皱，有些语塞。
金昌文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但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找什么问题给东皇来解决，毕竟华航负责的研究项目众多，遇到的问题更是五花八门，难易程度也不尽相同，短时间内想要理出个头绪来，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没关系，既然金处长想要开开眼界，我们当然会全力配合。”
牧枫摊开双手，洒然一笑后看向了还在沉思中的齐海成，“齐总工程师，我暂时越权检查一下华航目前所有的科研项目，挑一个东皇拥有足够经验的领域，替你们解决目前遇到的问题。”
“嗯？”
齐海成一愣，还没回过神来，会议室上空的全息投影画面突然浮现出了无数机密资料，光是从快速闪过的画面中就能看到各种不同飞行器的身影，甚至中间还穿插着造型各异的导弹。
看到这一幕出现，会议室内大半的工程师全都站了起来，一脸惊愕地盯着全息画面，出现在众人眼前的这些资料，全都是华航的核心机密，就连他们内部人员查看的时候都需要提供复杂的权限验证，没想到一个外人居然能如此随意地进行翻阅！
坐在韩沐雅身边的张谦成，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几下，瞄了眼放在桌上的手机，神情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从牧枫刚才翻看这些资料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分钟的时间，但他却没有受到任何预警提示，也没有接到信息科打来的电话，显然牧枫已经完美地避开了华航内部系统的防御措施，压根就没有触动警报系统。
“不好意思，张董，阿枫做事就是太直接了，其实他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让东皇和华航相互多了解一点，这样双方才能展开更深入的合作。”
韩沐雅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张谦成，转过头去抱歉一笑道。
“没事！贵公司的技术实力确实很强大，我们华航自愧不如！”
张谦成嘴角抽动两下，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嘴上虽然说着没有关系，但面色却是越发阴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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