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很厉害，保护过我好几次呢。”
游衣不甘示弱地写道，举着本子给霍淼看，暗搓搓地宣示主权：他再厉害也是保护我，你呢？
任凭霍淼是东泠大学专业第一的智商也没跟得上游衣的脑回路，还以为游衣只是在附和他的话，敷衍点头道：“是吧。”
游衣见他说不出别的话了，自觉败退了对手，志得意满地收回本子，像是一只成功守护了宝藏的幼龙，就差摇头摆尾了。
“我安排的人会在市中心的四海阁附近待命。”游鸿之说，“他们会去东郊踏青，地点就选在东郊的四海阁附近，一旦出事我们能很快支援。天玑大街上也有一家四海阁，万一你们那里出事，马上联系我。”
“还有很多细节需要推敲。”端木正则道。
游鸿之颔首：“当然。”
两人开始商榷细节，霍淼打开了他的笔记本电脑，给他们提供资料。
游衣有些插不进话，不过他倒不觉得尴尬，因为无论是小时候还是后来的十年，他早就习惯远远坐在一边，看着别的小朋友、同学们谈天说地，自己坐在一边独自打发时间。
他们三人年纪相仿，都有多年社会经历了，游衣刚出高中的门不久，确实很难参与到这样的谈话里面来。谈话间隙，端木正则注意到游衣许久不“说话”了，转头去看小朋友在干什么。
游衣在看那幅书法作品。
游鸿之的办公室很有些后现代的风格，墙上挂着一幅大气磅礴的书法作品，是“矫若游龙”四个字，端木正则一进来就看见了，当时只以为是这成语嵌了龙愿和游氏的首字，挂在这里应景罢了，他没有多想，这会儿再看，却忽然想起了另一句。
婉若游龙的前一句，是“翩若惊鸿”——游惊之和游鸿之的名字，连在一起也可成词。
这就怪了，从来只听闻兄弟取名可以连成词的，哪有叔侄这样取名的道理，要是父子，还勉强说得过去。端木正则暗想，看来游鸿之是游惊之的私生子的可能性真的非常大。
他这几日做过功课，把他们能找到的资料都查了个遍。游惊之和游鸿之只相差十六七岁而已，如果他们真是流言中的那种关系，那游惊之这家伙可不是什么正派人物，年纪轻轻就……
端木正则的袖子被扯了一下，他回过神，轻声问游衣：“怎么了？坐在这里无聊吗？”
游衣举起本子，上面写道：“你们商量吧，我在这里也帮不上忙，想出去转转。”
端木正则下意识想拒绝，叫他乖乖呆在这里不要乱跑，但是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未免管得太多。游衣成年了，和他又非亲非故。
他大概是要去找游惊之吧，上一次，他就是因为偶遇游惊之才不顾一切地跟着人跑了。
也是上次一见，端木正则能看得出，游惊之根本不在乎游衣，他只在乎游鸿之。游鸿之看起来也根本不知道，或者说也一点不在乎游衣和他们是什么关系——这个游氏里，根本没人拿游衣当亲人。
而游衣却常常提他的父亲、哥哥，言语之中，失去父亲之后十年漂泊，他似乎从未放下他的家族。
端木正则没来由的有些不舒服，他说：“游惊之好歹是个老总，直接去找恐怕见不上面。”
不，见不上面不是因为游惊之是老总，而是因为游衣在这里根本没有特权，换了游鸿之试试看，肯定是想见就见。
但端木正则不忍心说这种话，他给游衣找了个借口。
游衣眨了眨眼，写道：“我知道的。我想去找天清姐聊天。”
端木正则放心了些，又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放他出门了。
游衣一走，霍淼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你很像一个老父亲。”
端木正则也不反驳，说：“游衣一个亲人都没有，我多照顾一点也是应该的。”
游鸿之连眉毛都没抬一下，就好像没听见这话似的，接着刚刚的讨论继续道：“那么部署就定这个方案了。”
端木正则压下不爽，同样面色如常地说：“嗯，只是我建议你们修改……”
墙上的分针走过半圈，端木正则手机一振，他道了一声“不好意思”，拿起来看消息，然后脸色变了。
“哥，孙博士派人过来找我，我过去和他聊聊。”
顾不上另外两人，端木正则立即回复道：“别去！他想要对你不利怎么办？！”
很快他就得到了回复。
“孙博士对老游总忠心耿耿，和他对谈的机会很宝贵。不要担心啦，这里是龙愿，我好歹姓游。”
关心则乱，端木正则看了这话，也冷静下来——是的，龙愿好歹是游氏的龙愿，游鸿之对游衣再怎么忽视，也好歹也是现任老总血脉相连的亲弟弟。
再说，当年老游总对小儿子可是十分上心的，从游衣自己对父亲的描述来看，老游总俨然将他当成接班人那样训练培养，这个孙博士既然对老游总那样衷心，对他的小儿子想来也不会不利就是了。
端木正则于是没有再阻止，只和面前两人说了这事。
“他应该是知道那小孩是谁了。”霍淼说，“这都几天了，他再反应不过来的话，我要怀疑他老年痴呆了。”
游鸿之也说：“无所谓，反正在我们周末的那个计划里，你们是不露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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