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世家篇·蜕变】
公开亭。
男人穿着蓑衣，看不清模样，他站在公开亭前，可惜他来的晚了，那张他想要看的告示已经被撕掉，他轻轻叹一口气，宽大地蓑帽下，那张脸赫然就是在江湖上传言被素还真一掌打死的史艳文。
已经归隐山田，如今却再出。
没人知道史艳文还活着，现在却全武林都知道史艳文假死。
他早已对这个江湖心灰意冷，借素还真之手假死，一者能趁机帮素还真接近欧阳上智，二者，也是趁这个机会帮他退隐武林，现在却......
史艳文转身离开。
时也，命也，运也，非吾不能也，既然这江湖还要他史艳文回来，他便再走一趟这江湖吧。
——
为什么要以‘佛’为题呢？
记忆里她遇到的那个人圣洁悲悯，将她留在他身边照顾，虽然最后她还是不能留在他身边，他的身影却一直印在肖莹脑中，历尽千帆也不能忘怀。
一朝分娩，她从一个女孩瞬间跨过了两重身份，变成女人，到母亲。心理上的骤然转变，抵触拒绝，却抵不过两个初到人世地孩子纯真无瑕的双眼凝望，血脉温情，最后却是亲手将他们送离她身边，那一瞬的骨肉分离之感.......
她到死都不能忘。
所有的不公，都是因为当事者的能力不足才造就，悲哀的不是她感情上的磨砺，是她的无能为力！
她似乎一直与佛有缘，遇到的人和事都与佛教有联系，他是佛家的人，她的两个孩子也被她送去当了小沙弥。
“喜怒哀乐，怨痴貪嗔，思者己妄，枉者无存。佛说五蕴皆空，既然要人‘空’，超脱人世，又为何要说缘法，与人结缘，即要超脱，还要拉人超脱，既要宣扬出家断离红尘俗世，又说道让世人大解脱？嘴上说着不染红尘，手上做着凡尘俗物，说修身养性能早登极乐世界修成正果，与那大日如来同坐西方，我不禁想，这佛教里的人是不是都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在说要，说的话与做的事截然相反，嘴里的‘佛’更是一个披着黄皮的‘人’，若不是人？他又为什么老关注人类，宣扬的教义都与人有关，充满了人性化，一边为人类的丑恶做着遮羞布，随后又菩萨心肠说回头是岸，不管犯了多大的错，只要诚心向善佛祖都会原谅，还要别人忘记前尘也要谅解不要苦苦纠缠，那端坐在金莲上的佛祖半阖的眼，便览人间苦海，只是他的那颗心怕不是金色，而是人地血红，身在神位心在尘，又何来真正的解脱，自身都做不到，谈何引导他人，说的美好，却有画饼充饥之嫌，你说呢。”
肖莹一段话说的素还真闭目沉思，他思索片刻，不过半响，才缓缓叙述：“姑娘的意思是，佛祖身在神位，却心不配位，佛心不定，也疑佛门一切全部是画皮包裹，实是‘人’与人的自导自演， 解脱亦是解释，乃是人的自我安慰，佛只是表象，实为人造。”
肖莹：“存在即合理，我只是把不合理的都挑出来，剩下的，不都是合理吗。”
素还真身为日月才子其一，饱读诗书，学识自是不凡，身负儒道释三教所学，他本以为肖姑娘以佛为题，会提出的只是她对佛教言论的疑惑，结果却是对佛教本身存在的质疑，更是大胆怀疑佛祖本身的意义。
佛祖的心到底是金色，还是红色？到底是‘人’是‘佛’？佛门一切到底是夸大美誉，实为‘人’的自导自演，自欺欺人，还是确有其道理。
素还真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质疑！这不禁也让他对这次讨论认真了几分。
他说：“佛，亦称觉者，意思觉悟，觉悟宇宙之法，觉悟自然之意，觉悟人世百态，亦为超脱因果。素某曾游历苦境，也曾与多位高僧讨论过佛理，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本来无一物’集中体现了佛教的主旨，它说明人人皆具有佛性，本质是灵妙清净的‘空无’。”
素还真低沉浑厚清雅地声音，缓慢叙说。他先是从佛教起源说起，再到佛教的各个派系，再说到人生哲理，以各种野说为轮廓，再加以佛义典故。
肖莹听得头疼，心道这人果然是爱唠叨，到是和他那头白发相称，他就不能简白一点吗？听他的长篇大论听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肖莹整个脑袋都糊涂了。
“你说了那么多，到是给我科普了一遍佛教起源，但是这些都不是我要听的。”
她渡步走到素还真身边，身上幽幽地体香冲素还真扑面而来，素还真惶恐退后一步，又一脸歉意：“这！”
男女授受不亲，猝然被近身，素还真措不及防，虽赶紧闪避，心里却是乱了一下。
“肖姑娘，你......？”
肖莹：“我只是看你说的这样正言义词，想要到你身边凑近一点听。”
纤纤玉指从脸庞到胸前，太过撩人，让人不敢正看。
素还真避过头，说：“姑娘若是听不清，让素还真大点声就是。”
“大点声，若是吓到我怎么办？哈哈...”肖莹：“你说了这么多，却还是没说到那佛祖到底是人还是神？”
素还真：“不知姑娘嘴里，人的定义是什么？佛的定义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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