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屯卫城,辽军的粮草中转主动脉,孙承宗为保万1亲自坐镇,督率两个车营,两个步军营,外加标营防守。
早已准备妥当的运粮船从天津海河口的大沽、北塘扬帆北上,此时密密麻麻停在右屯卫城沿海草创码头上,夜以继日,1车车运输着粮草、军械。
9月十3,主要码头旁,张礴带着两千骑1车车检查着即将运往义州卫城的粮草,宣大军团中军、后军同时抵达义州卫城,给后勤造成了极大的负担。
何冲的中军4万骑,1人双马只带了十日粮草;而马少先的后军也是4万多骑,1人3马只带了3日干粮,此时汇集在义州卫城1带,全军粮草只够1日用度!
这批粮食不能在天黑前送抵义州卫城,宣大军将会断粮。
宣大军内部已经起了冲突,中军将士急着追上前军,为了并肩作战,也为了军功。可后军在没有补充足够粮秣的情况下强行出发,吃了中军的粮食,拖了中军的腿,中军将士哪能不怒?
后军是马少先的塞外归义军,干的9是马贼营生,别指望有好脾气。他们也是为国出力,急行军的苦谁又愿意吃?不9吃了点粮食,用得着生那么大气?
两拨人吵得9差拔刀,而宣大军的后勤辎重此时还未抵达插汉部,距离义州卫城足有6百多里,没有4天的时间根本到不了。
此时唯1的粮草来源9是右屯卫城,张礴担心宣大军的救命粮出问题,不得不从前线返回,准备亲自押运这批粮食。
粮食的份量没有问题,可张礴的认真抽查,又捅出辽军的黑账。
“将军,你看这米,已经霉了!”
1辆马车旁,1名小校手里提着竹筒,本该洁白的大米发黄,遍布黑色斑点,散着霉气。
“这米给宣大的弟兄吃,会吃死人!”
宿卫出身的副将向阳抓1把米,狠狠1搓成了粉,1把打到地上瞪目喊转运典吏:“滚过来,这米是什么来路!”
中年典吏小跑过来,看1眼这米讪笑道:“将爷,辽军的弟兄吃这米吃了两年,也没见吃出什么问题。”
“你他娘聋了还是瞎了!老子没问你这米能不能吃,问这米的来路!”
“将爷息怒,边军的事情也9那么回事儿,这米还算上乘,今年3月运来1批米粮,1石粮食足足混了23斤沙土。天杀的将沙土混米里,弟兄们还不是吃了?”
“混账!老子和你问这米的来路,你给老子净说瞎话!”
副将向阳猛地抽刀,冰凉刀锋贴在典吏脖颈,龇牙道:“说,这米是哪家运来的!”
典吏干咽1口唾沫,眼珠子转着看向麻袋上的记号,神色奇怪道:“是8闽黄家的,黄家白捐了两万石安南新米资军,怎会变成陈米?”
见这边拔刀,张礴握着马鞭走过来问:“向阳,刀收起来,怎么回事?”
“将军,这米能吃吗?他们给咱宣大的弟兄装这样的米,摆明了要害死弟兄们!”
2岁的向阳血气方刚,1腔热血哪能容得下这样脏事情在自己眼前发生。担心张礴收了好处和稀泥,故而瞪着眼睛1副要杀人的模样。
看1眼竹筒中的陈米,里面还有捂死的干蛆。
张礴拿过竹筒抖掉陈米,将1车米袋都捅了1遍,只见上两层淌下来的米都是洁白如雪的,下两层基本上全是发黄的陈米,有些米受潮结在1起。
“好,干得好!”
张礴点着头,怒极而笑1抖披风来到下1辆马车,握着竹筒又是1顿捅,还是1样的,1半好米在上面,1半坏米在下面,装的很用心。
这样的米1点都不过分,如这典吏所言,搁在以前真的算是上乘良心货。边军的米,陈米生蛆受潮霉变都是常事,更有沙土混在米中的。
张礴更知道,以前的宣大军由朝廷拨付的粮秣,袋中的大米都是泡水发胀再晾干的,这样的大米膨胀后占体积。不仅宣大,边军基本上都是1样的待遇。
因为粮食的单位是‘石’、‘斗’、‘合’、‘升’,这些都是体积单位,不是重量单位!
而这样晾晒过的米,吃下去真的会死人!
很多哗变,除了拖饷外,粮食吃死人,冬天冻死人,都是直接诱发兵变的原因。
典吏也急了,这事由他上面的令吏负责,可不能平息这帮大爷的怒火,他绝对见不到他的上级,他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
爬到马车上几脚将上层米袋揣掉,看到了下层米袋上的记号,他松了1口气道:“陈米是徐州赵家负责转运的,不干黄家的事。”
张礴看1眼记号,是个赵字,4周印着花纹,上前狠狠1拳砸到米袋上:“查,认真查!如果都是这样装配的,卸车来不及9直接发往义州卫城,上面的好米人吃,下面的陈米添到草料里!”
他根本不在意米是哪家船队运输的,他只要能吃的米,足够宣大军弟兄吃的米,别的事情自有专人负责,他揪出来即可,没必要趟浑水。
而副将向阳,则有些年青,分不清关键所在。
“遵命!”
身后亲兵抱拳,散开传令。
深吸1口气,张礴还是忍不住怒火转身后拔刀又转身劈出,戚刀劈开两袋米1声闷响嵌入木栏,吼道:“拨给咱宣大的军粮都这德行,给辽民的粮食是人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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