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盛脑袋垂得更低，“回娘娘，已经请太医了，太医和老祖宗，太后娘娘都在殿内，皇上吩咐，他身体欠安，心情不好，旁人最好勿要……打扰。”
不等他说完最后一句话，陈以祯已经等之不及，无视他就直接跨了过去。
而身旁，本该隶属皇上，忠心于皇上的侍卫却立得板直，一动不动，根本没有做出任何阻挠，只双眼直直地望着前方，浑然一副已然化作雕塑，无知觉无生气的模样。
荣盛心下泛苦，见她已经走远，大刺刺地径直进了殿，只好慢腾腾挪动膝盖站了起来，犹豫了会，直接在侍卫旁边站好了，他阻拦不周，皇上说不得过会儿会拿他出气，这个时候最好躲远点。
陈以祯走进殿内，恰好听到皇太后一声抱怨的尾音。
“皇后究竟在做什么？怎么会将你照顾得生了病……”
脚下一顿，下一刻，她嘴角浅浅弯起，嗓音轻轻柔柔传了进去，“臣妾来迟，还望老祖宗恕罪。”
皇太后貌似吓了一跳，身子一颤，嘴巴立即闭住，未完的话音也颤悠悠缓缓消散于空气中。
她铁青着脸别过头，嘴巴紧紧咬住，似乎依稀传出咬牙切齿的杂音。
老祖宗回头看见她，神色却是未变，甚至慈祥一笑，轻轻颔首，“来了就一块听听御医怎么说。”
陈以祯顺从地道了声是。
她抬起眼，恰好与床上睁开眼的皇上那双清冷幽黑的眼睛对上，冷清清倒映出她的身影，华贵，恬然，自得。
陈以祯微微一笑，漫不经心收回视线，身子倚在不远不近的位置，一动未动。
近不及床榻，远未依门槛。
就好似两方，泾渭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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