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会？”
“嗯。”雪珠点点头。
居然就这么不要脸的直接承认了？连挣扎都不再挣扎一下。展飞白藐视着她：“你知不知道你这是骗婚？”
“你把我休了吧！”雪珠不假思索得说道。
“我说过被夫家休掉的女子在这世上根本无立足之地，为什么不再继续装下去？”展飞白问道。
“我也想装嘛，但是装着太难受了，从嫁给你的第一天起，我每天都要装成淑女的样子，我容易吗我！我想被休掉总比装模做样轻松吧！”雪珠振振有词。
窗外鸟鸣啾啾，更衬得窗内死气沉沉。
展飞白望着她道，问道：“你知道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没什么身份，只不过是唐小姐的替身嘛！
“你是我的正妻，以后我若是升官了，你就会被封诰命夫人，你总要出入宫廷，与其他的贵妇来往。”展飞白顿一顿，叹了口气，说道，“你要是什么也不会，会受人嘲笑的。”
“……”雪珠感到很意外，他是真的把她当作他的正室夫人了。
“也不是要你真的成为什么才女，够应付她们就可以了。”展飞白的目光看向窗外，看着四月的阳光下照在竹叶上的微光。
雪珠心里很开心，忍不住笑出来。
展飞白侧头看着她：“笑什么？严肃点！”
雪珠严肃不了，她紧抿着嘴唇憋着笑，最终还是放弃了。
展飞白从袖子的口袋里取出一本《三字经》，放到她的面前，说道：“以后，好好学习，有什么不懂得尽管来问我，知道了没有？”
“知道了。”雪珠点点头。
展飞白还不放过她：“现在念来听听。”
雪珠展开《三字经》，就看第一页：“人之叉，叉本叉，叉叉近，习叉远。”十二个字有六个字不认识。
展飞白把书拿过来，给她重新念一遍：“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意思是人出生之初，禀性都是善良的，天性都相差不多，只是因为后天的经历才让习性产生了很大的差别。明白了吗？”
雪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咬着嘴唇，沉思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觉得我丢人，怎么不把倩云扶正呢？”
“她同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她是真正的才女嘛，而且她还是……”雪珠迟疑着，“你当初最愿意明媒正娶为正妻的女子。”
展飞白笑了：“大明律你懂不懂？”
“什么？”
“你以为我是可以随便贬妻为妾，宠妾灭妻的？”
“……”雪珠是文盲，亦是法盲，被展飞白唬的一愣一愣的。
“扶正倩云，办法倒是有。”
“什么办法？”
展飞白眨了眨眼睛：“大明律规定，如果正妻死了，倒是可以扶正妾室的。”他低下头拿毛笔在宣纸把教给雪珠的那几句《三字经》写出来，然后让雪珠也临摹下来，之前曾经教过她画画，这次教她学习写字倒也能轻车熟路。
雪珠提笔、落笔，写了好半天竟写不好一个方方正正的字。
展飞白忍无可忍，教她写字比自己写八股文考状元还要辛苦，虽然他不曾考状元，但是八股文还是会写的：“笨！”
他撂下这句话就出门了。
闷热的下午，阳光似有还无，密云飞卷，远雷几声，间或有闪电袭来。
雪珠在房间里习字。
月云拿来一封信件。
雪珠展开信，看了看，对月云说道：“你给我念念！”
“少夫人妆次：曾闻夫人于餐桌上高谈阔论，妾鄙陋，无限钦佩夫人之厨艺……”月云面有难色。
“你不是说你学富五车吗？”雪珠看她，气的七窍生烟。
月云还是死要面子地说道：“反正这封信的意思就是二夫人想和到街角的一家馄饨摊子前喝酒吃饭，还要你一个人去。”
这天气也许有雨，天也要快黑了，还要和她在露天的摊子前吃饭喝酒？去就去，谁怕谁？就是下冰雹下雪也去。
雪珠不知道，她早已经浑然不觉的学会拈酸吃醋了。
雪珠把笔放下，带着月云出府了。
来到摊子前，雪珠让月云先回府，等到时辰差不多了再让她备了马车来接她。她站在摊子前，发现这里没有人在等她，这时候来来往往的人群也很少。
我来得太早？还是她改变主意不敢来？
雷声轰隆，天色降黑，眼看有暴雨将至。
正想离开的时，却远远看见天赐从远处匆匆地走了过来。
“雪珠，你怎么在这儿？”天赐看清楚站着的是雪珠，快步走上前来。
“倩云约我来吃饭的，可是她还没有来……”雪珠一边回答，一边东张西望的，就是没有看见倩云的身影。
“可能过一会儿就来了吧！”天赐也替雪珠注意倩云的身影。
雪珠问他：“怎么这么巧，我们在这里遇见？”
“我恰巧在这里办公事。”
雪珠想起了展飞白曾对她说过的关于张诚受到刺杀的事情，于是便问道：“是抓行刺张诚的刺客吗？”
天赐微锁着眉头：“冯保两个侄子的嫌疑最大，我已经奉命把他们抓进大牢里了。”
天色越来越黑，天空打起来的闪电间歇性地把夜空照得犹如白昼，一眨眼的功夫，暴雨象天河决了口一样倾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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