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把点心直接带到了浮荟楼，文惜刚刚陪着青桃帮吴阿妈换药。这会儿大家也都在一处叽叽喳喳地谈天说地。
打开精致的红漆盒子，陶青把这十来样点心一一摆放出来，用一把精致的小刀切割成小块道：“大家都过来尝尝吧，觉得怎么样？”
大家平日里的都混得挺和谐，这会儿也不客气，七嘴八舌地分享开来。
白嫩的方糖糕又甜又沙，红赤赤的的蜜豆酥香甜又不黏腻，还有看似最简单的桃酥，那上面一粒粒的杏仁可都是挺花心思地点缀着。
一时间，整个大堂里点心香气弥漫，众说纷纭赞不绝口。
“洛凉书，我明天想去跟那白氏姐妹说说。”陶青这会儿坦言道：“这两个姑娘的手艺当真是没得说，老实讲，这几样东西要我来做都未必有这样的口感呢。”
“你做不出来也难怪，”洛凉书看着那一小块被切开来的红糖薏仁饼：“你是怀德人，又怎么能会做这黄淮的特色点心呢？”
“你还认得出处？”陶青大跌眼镜：“话说你走南闯北这些年，就光看哪里有好吃的了吧！”
“民以食为天嘛。”洛凉书掰开那点心，挑出里面的一小块像杏仁一样的东西递给陶青。
“红薏米？”陶青道：“这东西放在烤饼里很提香的，呵呵，这白氏姐妹还真是一把好手呢。
话说人家走南闯北就能学会各处各地的美食佳肴，你怎么就学会怎么吃了？”
“干嘛啦，做饭又不是男人的活。”洛凉书看着这点心，若有所思道。
“唉，不管了，反正我明天就去找她们说。你一早没课吧，陪我去——”陶青拉着洛凉书道：“我可警告你，在人家面前端庄点形态嘛。别逼我总是揍你捅你！”
“陶青你就不觉得那个妹妹长得有点面熟么？”洛凉书若有所思地说。
陶青怔了一下，听他这么讲，之前自己在跟她对视的时候貌似也有那么似曾相识的感觉呢。但她转念又一想——那姑娘如果没有毁容应该还是长得挺漂亮的。
漂亮的姑娘么，都差不多五官端正大眼睛小嘴的，但长得丑的可是各有各的丑法。
“算了，你要是真那么好奇，明天再去看看清楚呗。”陶青耸了下肩膀：“说不定人家姑娘哪根筋就长得像你前女友了。”
她说气话，洛凉书当然明白。这会儿气氛缓和了点，也开玩笑道：“我要是真的有那么漂亮的前女友，那还能——”突然意识到这玩笑好像有点开过头了，于是男人撒腿就怕了。
陶青愠怒：“洛凉书你想死是不是！你特么是不是想说有这么漂亮的前女友就不会看上我了？”
“好了好了别闹了。”陶青这么一追，差点把文惜的药箱给撞翻了：“陶青妹妹，要不明早我陪你去跟那对姐妹谈谈吧。都是姑娘家的好说话——”
陶青眼睛一转，觉得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文惜性情温中又和善，说话办事都很有条理，不知道要比洛凉书这种人靠谱多少倍呢，
“也好呢，文惜姐你明天没有诊啊？”陶青问
“恩，暂时没有，咱们一早起来就过去好了。”文惜点点头，表示一会看着吴阿妈把药吃了再回去，让陶青先去前面追洛凉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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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矮的店铺后堂，昏暗烛火摇曳，蓦然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白衣少女的脸上。
那五个红肿的指印比起俏脸上的几朵狰狞伤疤，实在很是微不足道，但还是几乎逼出了女孩的眼泪。
“第一次见就沉不住气，亏我当你能成点气候。”黄衣女子冷笑：“刚刚若不是陶青突然动他一下碰洒了茶杯，我看你要当场叫出来了吧！”
“郡主！对不起郡主！我该死”白衣女孩蓦然跪地，口中声声求饶：“姗姗知道错了。我不该。我不该那么紧张。郡主，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认出我来了！我怕——”
“你怕什么？”白娉婷蹲下身来，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你说，你从地狱里活着走出来。为了什么？
还没等让他们怕你，你倒先怕起他们来了——
还是说，你对那个洛凉书，依然不死心？”
“姗姗没有！”马姗姗眼里骤然显射出一道愤愤的光：“郡主，我没日没夜都恨不得扒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
“想报仇就要先学会怎么坚忍下去！”白娉婷用纤长的手指挑起马姗姗的下颌，笑道：“如果你还学不会怎么做个哑巴，不如把你的舌头剪了去。本主是要做大事的人，咱们各有所需皆大欢喜。你要是坏了我的事——”
马姗姗紧张地往后躲，白娉婷却沿着她的脸颊慢慢摩挲着：
“你看，我给你的药多好。才短短不足两个月，就像换了一张脸一样长出了新生的肌肤。”
“谢郡主再造之恩。”马姗姗面带惊恐，口中吐出虔诚的话。
白娉婷把她拉起来，指尖在她鬓边理顺几下：”你可别忘了，停了我的药，这张脸可就会很快溃烂哦。
到时候，你会变得比这碾碎的点心还要惹人厌恶。”说话间，白娉婷伸手碾碎了桌上剩下的一块桂花糕，黏腻的内馅就像踩扁的内脏一样污秽不堪！
“姗姗知道了，我一定会小心的。”马姗姗低下头以示臣服，这两个月来，白娉婷给了她这辈子想都没有想过的生活。当然她是明白的，且不管两个人是否萍水相逢，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白娉婷嘴角挑起一丝笑意：“知道就好，不听话的狗，我不养。现在是时局最关键的点。洛凉书现在还不能死，你不可以意气用事。呵呵，其实我也不会特别担心，看你这个样子——
恐怕还舍不得他死吧？”
“郡主……”马姗姗咬了咬唇：“我只是舍不得他死的太容易！您答应过我，事成之后，将他任我摆布——我要在他身上戳出成百上千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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