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摇摇头又点点头：“李兆年算么？他先是状告我的鱼塘，后来又因为跟小米冲突——不过好奇怪啊，我那晚给他送包子的时候明明就只有我们两人，他要是想对付我，当时怎么不下手呢？”
“说不定他也要下手，只不过我碰巧去找你呀！”谭小豆急道：“二姐，我当时就觉得那个先生有点面带凶光，咱们到底怎么得罪他了！”
“先别乱猜，”陶青觉得蹊跷：“好端端的，李兆年为什么要害我？”
“好端端的他不是也在城外害命诈死么？”谭小豆很紧张地说：“姐，你这几天还是别出门——”话冲出口，又觉得没什么意义，这三角镖明明就是被扔在家里的嘛。若真是被人盯上了，就是躲在地窖里也不安全呢。
陶青这才发现坐在石凳上的祁连沉默得让人有些不习惯：“喂，祁大人你在想什么啊？”
此时祁连正在摆弄那枚三角镖，看得陶青心慌慌的：“你.能不能先把这个放下？危危险险的，万一割伤自己就麻烦了。”
“陶青，楚傲他们把郝五的尸体带到哪去了？”祁连并没有理睬陶青的话，迳自抬眼问道。
“城外的山神庙后面。”陶青不明白他的意思：“那七八个兄弟都过去了，不管怎么说他们以前是当寨的，有寨里的规矩。麻二叔就帮他们在那操办了个祭奠。估计这会儿就要下葬了吧。”
“我们过去一趟，先不能下葬。”祁连登时起身：“谭小豆，你去一趟县衙，叫仵作也立刻过去。”
几个人急忙往外走，文惜刚刚正收拾房间来着。一转眼出来却发现大伙都要往外走：“诶？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有点事出去，”陶青也解释不清楚到底是要去哪：“麻烦帮我照看下小米哦，文惜姐。”
一行人来到城郊的山神庙外，楚傲带着那班弟兄正要将棺木下葬。
“楚傲楚傲！”陶青几步跑上去拦住他：“等等，等下再下葬。”
“陶青？”楚傲显然不明白陶青为何阻止：“为什么要等？麻二叔说错过了时辰安葬就不好了。”
“因为.”陶青看看祁连：“喂，你说话啊！”
“我要说什么？”祁连脸上带着若无其事的表情：”你喊的停，你自己说啊。”
“你.”陶青没心情跟他逞口舌之快：”算你祁大人神机妙算包公在世行不行？快点说真相亮瞎我们小平民的狗眼好不好？”
“先把棺木打开。”祁连轻咳一声。
“不行。”楚傲摇头：”已经找人做了法事，现在改入土为安了。不能随便打开惊扰了他老人家。”
祁连看看陶青，用目光在向她质求帮助，谁都看得明白，楚傲只听陶青的话。
“你看我干什么？”陶青终于算是明白啥叫现世报了，得意地瞄了祁连一眼：“你是大人，有本事自己说服他听你的话？”
“好啊，”祁连压根就不买她的帐：“难道是我想给这个老山贼报仇？既然你们不愿意配合，那我乐得清闲回去喝茶不好么。”
看着祁连转身就走的架势，陶青算是彻底弄明白了——横竖也不是这个腹黑男的对手，要么忍气吞声，要么找个屠宰场，把他割开放血放死算数。
“好啦算我怕了你。”陶青拽着楚傲的袖子：“你就听祁大人的话，他虽然看着很不厚道但做事还是很靠谱的。”到底还是孩子心性，沾边揶揄他几句才会觉得心里爽歪歪的。
楚傲对陶青的信任真是无条件的，看着他那与黄小书相似的清澈眼神，陶青总觉得在面对他的时候有一份类似爹妈的荣誉责任感。
郝五的棺木被打开，祁连命令刚刚跟着谭小豆赶过来的仵作再去验尸。
只要去看那项上分离的头颅，后脑致命伤是否与这枚在陶青家发现的三角镖切口一致！
在众人一片愕然惊讶声中，仵作证实了祁连的想法：郝五后脑的伤的确是这类凌厉细小的暗器攻击所为。
“这.”陶青简直是惊讶不能：“为什么凶手杀了人以后要把凶器扔进我家院子？”
“你什么脑子啊？”祁连揶揄：“前面不是说了吗，凶器不是仍你那的，明明就是冲你去的。何况三角镖这类暗器，一个人身上总不会只有一枚吧？
现在基本上能证明的是，杀了郝五又把尸体伪造成李兆年的人，和在谭家大院放暗器蓄意杀害陶青的人，应该是同一人呢。”
“那现在的问题就是要先确定这枚三角镖是什么时候进入泥潭的。”祁烈对陶青说：“你仔细想想，最近家附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而且，你除了自己去书院找过李兆年以外，他来找过你么？”
陶青仔细搜寻记忆：”我只记得小米得罪了李先生那天早上，我还叫她帮我翻泥塘数过鳝鱼。你们知道小米数数最厉害了，她没有发现被切断的鳝也没有被这暗器割伤，那就说明应该是还没在泥潭里呢。
后来傍晚我去找李兆年，小豆来叫我，说王富三来了。在家里聊了一会儿天，送王叔走。大约一个时辰后祁大哥又来了，我们一起出城了。第二天早上我和楚傲回来，把这些弟兄送去薛工头那之后，我进屋休息，然后——”
“然后我在院子的泥潭里发现被截断的鳝鱼，就把你叫醒了。”楚傲点头道。
“但是那鱼的断口都发白了，应该是死了有点时间了。”陶青对祁连说：“我想，差不多就是在我见过李兆年这天夜里发生的？那也不对劲啊，哪有人杀人一下打偏杀不到就放弃了的。我们在明他在暗，若是冲我来的，这几天他怎么没动静？还自己到城外诈死？”
“不对，”祁连摇头：“凶手应该不是想要放过你，而是因为那天之后，你一直都不是一个人。
王富三走了以后你遇上仲兼，从鹿头镇回来以后你又跟楚少侠在一起。这些天他住在你家，几乎形影不离。
所以我认为，那凶手应该是没机会再下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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