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哥？！你也来了啊！”陶青迎出去，看到祁烈正和文惜与洛凉书在一块说话。同他站在一处那个个子不高但眼睛挺有神的中年男子正是鱼塘乡的渔头王富三。
徐道远吩咐小伙计在浮荟楼三楼收拾了一间雅间出来，热情地招呼道：“来来，今天难得各位贵客到。我做东，咱们别站着了，上去一边吃一边说。”
几个人围着圆桌坐齐，除了两盘鳝鱼外，倒是见不到任何河鲜的影子了。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目光不由自主地都落在王富三身上。
“王老板，这次有空出来了，想必鱼塘那边也差不多处理好了吧？”徐道远一边劝菜，一边问及灾情。陶青坐在对面，她资历浅也不好意思上来就问东问西，只是竖着耳朵默默听着。
“唉，这种事么，有得有失见得多了。烂鳃病，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玩意儿给我往谁家的鱼塘里放了两条病鱼——”王富三虽然看得开，但这一场折腾也足够心疼大半年的。他皱了皱眉，端起小酒盅一饮而尽。
烂鳃病？陶青对这种常见的鱼病并不陌生。俗称又叫开天窗，多发于4-10月间，拥有很强的传染性。草鱼青鱼鲤鱼都可发，是鱼塘大害之一。
严重的还会引起鳃霉病，导致鱼类大量急性猝死。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陶青问。
“病鱼只能宰杀，家家户户都倒清鱼塘用盐水洗。现在总算是遏制了，我这里还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可惜了几家小鱼户，基本上是全军覆没啊。”
陶青去过鱼塘乡，也知道那边的放养模式，家家户户鱼塘连片贯通，好处是优质水源，但也会有大批病灾的隐患。
“说起来还真是作孽，每年这个季节倒是病害多发，”王富三叹了口气道：“我们已经谨慎再谨慎了。却不知道哪里多出来两条病草鱼，给扔在李老头家的水塘里了。赶巧不巧又下了一场暴雨，一发不可收拾啊！”
“您怎么知道是外来的病草鱼呢？就不会是车轮虫三代虫等寄生虫引起的烂鳃么？”陶青忍不住问道。
“病虫引起的没有那么快，前前后后才三天，就跟烂大创似的。”王富三叹了口气：“这不，我只能去鹈鹕港走一遭了，采点新鲜的鱼苗改善下。因为要路过怀德，也就跟着祁大人一道过来了。”
“唉，总之啊，干什么都有风险，过去了就好，过去了就好呀。”徐道远安慰了几句，看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又叫人加上来几个。
“王老板，”沉默良久的祁烈突然说话了：“你既然说是有人扔了病鱼进来，那这事情可就不是天灾那么简单，这算是刑事案件了。
你可回忆一下，最近鱼塘乡有什么可疑人物出现过么？”
王富三想了想，有点为难地看着祁烈：“可疑人物？祁大人，我们送往迎来做生意嘛，整天遇到的都是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要说可疑人物——诶？我到记得有个小伙子挺奇怪的。
听口音啊，也不是咱们这个地方的人。看打扮呢，也猜不出来他是干嘛的。反正个子高高的，挺强壮，而且相貌十分俊俏。
他带了两只乌龟来，说要找一位叫翠花的养鱼姑娘。”
“噗——”只看到陶青和洛凉书同时喷饭，石化一般看着王富三：“你说什么？他要找翠花？”
“是呀？！”王富三也没弄明白这两人怎么会有那么大反应：“要说他那话问的也奇怪，我们那鱼塘乡的姑娘不都是养鱼的嘛！叫翠花的就有三个呢——可惜他一家家看了都说不是他要找的人，后来又跟我打听这附近还有没有养鱼并且会做好吃的鱼的姑娘……
我合计也看不明白他是想找姑娘还是想吃鱼，就跟他说要么往怀德这边去看看？
他就走了，看方向好像是往这边来了。怎么？你们认识他？”
话音一落，陶青站起身来引着一大桌子人就往城门口冲。这一路可把老百姓们吓了个够呛，还以为遭土匪了呢！
“王老板！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陶青气喘吁吁地指着通告栏里的寻人启事。
“好像有点神似，”王富三仔细看了看：“但是比这要好看，很英俊的一个小伙子，二十岁左右。”
“陶青……”祁烈拧着眉头看着陶青：“这就是你那天早上跟我说要找的一个朋友？”
“啊……是……是啊。”陶青不好意思地跟祁烈打哈哈：“那天你急急忙忙出去，我也没时间解释——其实吧，他就是楚傲……跟我一起那个男孩叫邢天，是楚天山的二当家。他俩下山来找我，结果走失又迷路。”
“那邢天呢？”祁烈哦了一声，又狐疑地看着眼神飘忽的洛凉书。
“他……因为在大街上摸女人屁股被林兄关起来了。”洛凉书耸耸肩，无奈地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你少来！明明是你陷害人家！”陶青瞄了他一眼。转脸对祁烈道：“祁大哥，楚傲从来都没下过山，这会儿也不知跑到哪去了。但我觉得，他不能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坏事啊！
无缘无故把病鱼放到人家的鱼塘里？怎么可能呢？邢天说他空手下山就带了两只乌龟……”
“唉，我也没说就一定是他干的。”王富三大概也听明白了，这个楚傲应该是陶青的朋友之类的。
“只不过啊，事情确实有点巧，他刚走第二天我们这儿就出了事。唉——其实是谁不是谁的也没什么好追究的了，事情也过去了，就是亏点钱呗。”
“王老板，您放心，要真是楚傲干的，我们一定给你个公道。”陶青对王富三说道：“可是我这个朋友人有点怪怪的，从来没出过远门，对什么都不懂。麻烦您好好回忆一下，他到底往那边去了？真的来了怀德县么？”
“这个我也不好说，”王富三面有难色：“你说他没出过远门又不认路，我就是告诉他去怀德县，他也未必能找到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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