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沈宣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在他看来，用酒坛子喝酒的都是些莽夫，有辱斯文。
且……
不知道为何，看着皇叔那挂着漫不经心笑容的脸，他内心总慌慌的。
酒很快就上来了。
“都打开，为他们每人分上一坛。”
苏胭亲手拍开泥封，勾唇，“本王先干，你们随意。”
说罢，仰头便痛饮了一口。
来不及吞咽的透明酒液顺着嘴角流出，划过精致的下巴，最后打湿了她的衣服前襟。
作为这个宴席上辈分最长得存在，苏胭都喝了，其他人自然不敢不喝。
沈离第一时间捧起酒坛子，仰头饮了一大口。
一口酒下去，顿时熏红了他的眼。沈离的眼瞳本就比普通人的要黑，像是打翻的墨水，浓的化不开。此时，眼里被点上了浅浅的水光，瞧着比酒还醉人。
他的脸是病态的白，还带着伤。可他生的好，又瘦，此时喝了酒，眯着眸子迷迷糊糊望过来时，给人一种雌雄莫辨之感。
“七殿下倒是生了一副好相貌，本王从未见过比你还漂亮的人。”
苏胭捧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桌面，笑容慵懒。
少年卷长的眼睫一垂，掩下眸底的光。
他扬起大大的笑，“皇叔……皇叔喜欢便好。”
沈祚看了看二人互动，也跟着喝了口酒。
辛辣的酒入喉，刺激的他连声咳嗽。
“哎呀……怎这般不当心？”
一只手轻轻在他背上拍了拍，耳边的嗓音悦耳如琴音，显得温柔极了。
沈祚眸光闪动，脸飞快的红了。
他张了张唇，窘迫道：“多、多谢皇叔，是侄儿无用，竟被酒呛到了。”
“哪里，”苏胭笑着摇头，“只不过是喝酒罢了，你向来斯文，不习惯也正常。来人，还是为太子换酒盏吧，慢点喝，嗯？”
她挑挑眉，拍了拍沈祚的肩膀。
四目相对，苏胭的眸光灼灼，里头水雾昭昭，像是藏了一把钩子。
沈祚晃了晃脑袋，紧张的移开视线。
他在桌子下摊开手，手心里染了一层的汗水。
他竟被酒后的皇叔给吸引，觉得所见过的所有美人，都不及皇叔半分姝色。
可——
他是‘男人’啊！
与他一模一样的男人，也是他的皇叔。
沈祚的心扑通扑通直跳，看着宫人很快为他换了酒盏。他舔了舔唇，没有去碰，而是又抱着酒坛饮了一口。
这一回慢了许多，只是单纯的，不想在苏胭的面前丢脸。
注意到苏胭探究的目光，他腼腆的笑，“侄儿……侄儿想学学看，皇叔能做到，侄儿也想做到！”
“嗤——”
苏胭觉得好笑，她张口吃下凌雪递到唇边的葡萄，“饮酒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不学也罢。”
她懒洋洋地倚在圈椅中，凌雪将披风虚虚的搭在她的肩头。
披风的领口滚了一圈银白色狐狸毛，贴在她瓷白的脸颊旁，越发让人觉得惊艳。
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最妙的，就是她眼底下，那一点朦朦胧胧的泪痣。
更添几分风情。
一场饭吃下来，各皇子心思各异，但对苏胭，都存着讨好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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